追寻草原歌声 作者：许实 伊凡

91502

青年散文家阿拉旦·淖尔，一手执鞭．一手执笔，在肃南草原上赶着她那群白云样游走在绿草白雪间的羊群，追寻着像淋浴大地的阳光般散落在草地上的古老的尧乎尔歌声。阿拉旦·淖尔这样描写古老的尧乎尔歌声：是那种辽阔、悠长、令人伤感冷人惊喜的调子，那声音是那么地惊天动地，那么地苍凉优美，带着空旷的忧郁和伤痛。那歌声优美的令人心醉，令人悲凉，听到它我的身体僵硬在那里，那种超乎我语言表达能力的凄美悠远和辽阔，正在溶化着大地和天空。听着歌声阿拉旦淖尔静静地睡去，用灵魂谛听草原大地产生的音乐。为追寻这歌声，阿拉旦·淖尔变成了茫茫草原上永远找不回心的人。

　　我对那歌声的疯狂迷恋，源于阿拉旦．淖尔和她笔下美丽的草原及草原的一切。在太阳放出一团一团金光时，我便翻越一座又一座山梁去追寻那歌声，但每当我起步时歌声便嘎然而止。

　　最后一次追寻那苍凉、优美的歌声是在一个初秋，刚落过一场小雪的肃南草原寒气逼人，雪后天空蓝得像新刷的漆一样使人心底明澈。而此时的太阳泛着白光迷蒙蒙的。我翻越一座又一座山梁，淌过一道又一道山沟追寻我心仪的歌声。

　　大草原上寂静无声，冷风吹进我的怀里．好似在躲避寒冷。但我还是清楚的听到了掠过枯草的风时而急时而缓，像热烈地恋人低声歌唱，似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．简洁、天真，从容地飘向远方。突然，我有些悸动．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，热血沸腾，灵魂膨胀．胸中暴雨如注。我狂奔在自己的雨水里．像飓风一样在草原上怒吼，愤怒地咆哮。一只梅花鹿，一声清脆的鹿鸣，像一只巨大的手压住我狂喜的心。紧接着一声声一阵阵此起彼伏，绵绵不断的鹿鸣响彻山谷如同击打瓷器般清脆的声音，由于愤怒而积聚起来的力量，欲将山谷震裂，又像柔媚、深情的小夜曲扬扬洒洒飘在山谷里、天空里、草地上。我看见满山满谷都是体格强壮、身影矫健的鹿．一群群地逶迤而来，从黄草深处，从白雪里．从谷底的鲜花丛里，从松树林里走来，汇聚在一道道山梁上，像威武的战士扼守家园。

　　鹿群傲立山梁，更像伟岸、挺拔的山向头顶压来，我若无其事的与鹿群对峙着聆听那悦耳清脆的鹿鸣。它们激情澎湃地欢叫着．时而强时而弱，时而齐鸣，时而暗哑，如同一把竖琴，立在天地之间，弹奏着草原之歌——这来自遥远的无人知晓的草原深处的歌声．辽阔凄美的歌声如风掠过每一棵青草．如阳光洒在草地上，滋润着每个生灵。我忘情的嘬着嘴学鹿鸣，鹿鸣立刻停止了，草原刹那间复归寂静。突然，一只领头公鹿惊悸的奔跑起来倏地，成千上万只鹿舞动着那矫健的身影，像山洪奔泻似地向山坡、谷底、松树林奔去一片喧嚣、纷乱、争先恐后疯狂地向前奔驰。瞬间，草地上尘土滚滚。雄浑的蹄声在草地上奏出的鼓点与清脆悲悯的叫声互相碰撞拥挤着，几分钟后鹿群便消失在远方了。

　　我愣愣地呆在草地上。期盼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再次出现…我听到了与阿拉旦．淖尔听到的不一样的歌声。但是，都是没有留下历史和记忆，没有多少人能听懂的古老的草原歌声。

69862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