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归草原 ●才让扎西 伊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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阔别十年，心怀虔诚的我在清明节前，又回到了朝思暮想的草原。由于多年的离别，草原和雪山依旧以古老的方式——是否还习惯高原反应把我来考验，无法抗拒的头痛使我彻夜难眠，苦不堪言的头昏、脑胀、胸闷、缺氧造成的呼吸困难，始终丝毫没有阻挡我仰观雪山旧习、凝视草原、远眺黄河的习惯，草原人豪爽的性格依旧有增无减。

　　草原，曾经奉献过青春的草原，你仍然用坦荡的胸怀见证世事的变迁。当年骑马奔驰草原披肝沥胆，而今已至不惑之年，不知不觉鬓角露了白发，不声不响眼角皱纹增添；马背民族养育了一代又一代，纯朴、憨厚、善良、勇敢的精神，辈辈在永不停止地秉承。在你的怀抱里练就的强壮体格，还有坚忍不拔、知难而进的倔强性格，多少年来没有改变的是我执着向上、永不退却的信念，还有属于草原人“牛不抵牛是孬牛”的精神。

　　草原，给过“野火烧不尽，春风吹又生”启迪的草原，曾经的离别，不是草率的抉择；确因工作之需，另有知己的呼唤，还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由缘和履行古训“养不教，父之过”的责任，使之在刚到而立之年就过的、既不情愿又无奈地带着依依不舍眷恋离别草原，就这说起来短暂的一别，扳指十年。

　　草原，曾经享受过欢乐，抛洒过浪漫，经受过寂寞和孤独的草原，尽管我还会再来到你的身边，但来草原的次数绝对会成倍的递减；如今现代化的气息到处展现，城里有的设施一有尽有；过去由于交通的不变，运输困难，形成的“有钱的人吃菜，没钱的人吃肉”现象被时代的发展贬成了不光彩的历史，变得离我们似乎已经是相当的久远。登上广场格萨尔雕塑的座台的最高点巡视小城的四面，工作过的单位遗址凭着直觉和方位慢慢地才能找见。已经看不到活跃过的市场，丰富过生活的小卖部，出售锅盔、酿皮子的摊点；往来游人的面孔一张更比一张新鲜，五大洲的服饰随着游客的穿着打扮都能在这里浏览。但是，那山那水时常在我梦中时隐时现，从来就没有间断。

　　草原，我又一次回到久别的草原。在出发时向往，即将到达时又变得忐忑不安；令我最沮丧地莫过于，明知再也看不到他嘴角有疤的笑脸和我同姓同名里多一字、同族同乡年龄却小一岁有半、同时出入在一个中学、中专的校园里毕业、同年同月同日被分配同车到草原、不是弟兄胜似弟兄的友人去年早逝、此时不知勤劳闲不住他，又在天国里做什么贡献？我只有等待着真相告白的那一天，为你烧香告慰你久久不散的阴魂，还有几位过早地带着遗憾和你一同西行的老乡、同事。

　　草原，曾经多少次在酒后无度的张扬过野性，一次次在卓玛的面前逞能献媚，不顾自尊的表现，企图讨个欢喜营造便于宣泄青春、述说孤单惆怅的空间。打正着想不到却换来的是少妇们给我以亲姐姐爱弟弟般的喜欢，闲暇时帮我洗衣，空余时给我的碗里添饭……今天，天依旧是从前的碧蓝有白云在装点，风还是轻轻地给我洗尘，为我拂面。就是见不到大姐们现在可能经纬交错，亲切又熟悉的脸蛋和风韵依在的身段。

　　草原，尽管此时春天迟迟来到你的面前，你的新衣还没有来得及更换。海纳百川，有容乃大；是句教人律己的古老格言出世至今至少也有千年，却没有人赞美你、歌颂你原纳千山的广阔胸怀。草原你仍然比昨天更加挺拔丰满，只有昔日我乳臭未干的娃娃脸蛋，已被有情的岁月无情地雕琢，更换成一张似乎成熟面孔、容得下他人的粗鲁、怒颜，却丝毫容不下儿子顽皮的冒失、有意无意的捣蛋。

　　草原，如今的你和我，只有哼哼曾经悠扬在马背上的老得没牙的情歌调，风流人物还看年轻的扎西和卓玛踩着MP3的节奏，在轻骑上弹着吉他恋歌，山冈上奔波，花丛中浪漫，就是离不开你温暖的胸怀，继续演绎着古老不变的方式：草上打滚、地上拥抱、小河边雀跃、小溪里嬉闹……

　　草原，青藏高原上最秀美的草原，你有边也有际，有情也有意，横空出世的巍巍昆仑山是你的边，把他的臂膀阿尼玛卿山伸到西倾山的腹地，目的就是想拥抱你。天上而来的滔滔的黄河水就是你的际，依依不舍地留恋了九曲十八弯，因你唱着歌儿绕道四百三十多公里，只好含羞地把对你的爱珍藏在心里，十分情愿接受了他爱意，含情脉脉地向西流去，黄河北岸雄伟的雪山为你西倾致意。

　　草原，包容了我十四年的张狂，容纳了十四年的无知，还有不明白的冒失。猛然回首，四十多年的人生里程，唯有在你的怀抱里是那样的从容；今天的刚刚相逢，又是匆匆的别离，是另一种让人难以忘却的情趣。明天会和二十年前在你怀抱里情结的爱妻，一道还会专程来看你，当然少不了在怀抱里出生，和我当年一样顽皮、冒失地，至今还长不大的傻儿子。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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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草原，青藏高原上最秀美的草原，你有边也有际，有情也有意，横空出世的巍巍昆仑山是你的边，把他的臂膀阿尼玛卿山伸到西倾山的腹地，目的就是想拥抱你。天上而来的滔滔的黄河水就是你的际，依依不舍地留恋了九曲十八弯，因你唱着歌儿绕道四百三十多公里，只好含羞地把对你的爱珍藏在心里，十分情愿接受了他爱意，含情脉脉地向西流去，黄河北岸雄伟的雪山为你西倾致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