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山里的灯火 文/海狼 伊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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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夜晚，我记得我是住在一座深山里。确切地说：我是住在远离灯火的山里。这个山里的夜晚，像一片迷路的森林，在黑暗中拥抱了我。风在游走，树木在私语，时间融入夜的暗流，低缓而苍茫。这种景象，很容易唤醒夜露湿润的火焰。像沉默的回忆里凝固了一盏灯火，对于深山里的灯火，我似乎看到了更多的回忆，我似乎找到了更多的热爱。

　　在我的心里，山里的灯火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。住在深山里，我会常常无法入眠。山里的夜晚，是安静的。安静的没有任何头绪，夜色就在山里的小屋挂着，那时候，松油灯就亮了起来，穿过窄窄的窗棂，带给深山的一种默契，抑或让人看见一缕穿透黑暗的光明，或者说，让人看见深山之夜的另一面。

　　山里的夜掩盖了山里的一切，父亲的咳嗽声就在那时候响了起来，好像很轻，其实又很重地传入我的耳鼓。接下来的情景，是父亲房间的灯也亮起来，黑暗中，他的背影像一道山坡，隐隐有着深山的气息，让我有些自责和不安。母亲走了以后，我懂得他的落寞，其实那是一种更多的隐忍。只有深山里的灯火一直陪伴着父亲的夜晚。我知道，父亲并不怕寂寞，但他怕孤单。

　　处暑的时候，我回到山里。我对父亲说“山里的老屋，我们卖了吧，我接你到城里去住。”父亲坚毅地摇了摇头：“千万不能卖啊，因为这是我们的根啊，上面有我们祖先的名字。我不会离开我的根。”我躲开父亲的目光，其实父亲的话，让我无法实现让他跟我去城里住的愿望了。临走的前一天晚上，我陪着父亲在土炕上坐了好久，深山里灯火一直陪着我们，我心里很难受。

　　现在，回过头仔细想想父亲的话，我很惭愧。我已经没有父亲那样的深山情结了。我在想：当一切从我眼前消失，当我也进入父亲的这个年龄，我还能和父亲一样守住深山和他的房子吗？即便是房子依然存在，我又能去哪里寻找那一盏亮在深山里的灯火呢？每一次这样想过之后，一些不为人知的微茫就会在我的心里不自觉地漂浮起来。我问记忆，记忆沉默；我问岁月，岁月无语。

　　深山里的记忆是一帧怀旧的底片，铭记着我父辈们的故事，单纯的情节，串成一组亲情的密码。亲情的灯火，漫过缤纷的喧嚣，点缀着我殷殷的守望。当夜色真的掩盖深山里的一切，远山已经虚无飘渺，一些道路在暗夜中迷失了方向。或许，深山，留给我的只有一盏灯火，或者，还有那个让我环抱于心的背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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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 深山里的记忆是一帧怀旧的底片，铭记着我父辈们的故事，单纯的情节，串成一组亲情的密码。亲情的灯火，漫过缤纷的喧嚣，点缀着我殷殷的守望。当夜色真的掩盖深山里的一切，远山已经虚无飘渺，一些道路在暗夜中迷失了方向。或许，深山，留给我的只有一盏灯火，或者，还有那个让我环抱于心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