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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狼文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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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岸花

  佛说:“彼岸花,一千年花开,一千年花落,花叶永不得见,情不为因果,缘注定生死。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我喜欢上了彼岸花。我喜欢占领一个虚拟的理想高地,喜欢在一种忽明忽暗的走动中,慢慢展开那遥不可知的征程。

  当感动成为一种定式的时候,在网络的世界里,我常常在想,我们每一个人的出现,总是相隔很远。谁也不会限制谁的意义,在相互增进了解的同时仍然可以保留着自己的完整。这种方式可以让两个相爱的人在相爱的同时,依然拥有自己的个性。这种状态也很温暖,但不纯粹,甚至有时候,爱情并不像爱情,而倒像彼岸的花一样,明明是两个人相爱了,可是他们总到不了一起。

  网络的美丽总是让人产生遥远和虚幻的感觉。我们踏进网络,一下变得孩子气了,谁也不会料想到我们如此单纯。我们常常会专注地倾听,无声地笑。键盘上发出沙沙的声音,让外界一些平凡的事物因心灵的渲染而成为卓而不凡的东西。是的,就是这样,世上触目可及的心灵,有了一种堂堂正正的存在。

  这些天来,我想起彼岸花,想起了佛经里的那段话,想起一个生命到另一个生命的寄托,想起一个生命到另一个生命的飞跃,网络的可爱之处是它能表现一种渴望。我越来越为身体里这种无语之物而随心所欲了,我习惯了自由的思索,这种心态很微妙,也比较消耗人的意志,于是,近乎四年多的时间,我一直都在写着零乱而琐碎的文字,都在一种语言状态下进行着自我缠绕,从开始时的一个凝视,一个微笑,发展到一次次长聊。世间最经不起诱惑的,就是情感了。

  至美的东西总让人忧伤,比如爱情,我很少看到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是以喜剧收场的。其实每个人都渴望爱情,在网络中,所有的爱情都来自那情缘深处的暗示,经由你的眼神,你终于可以感到一种可能,一种大可以让你想象的可能。就像彼岸花,叶子和花朵因为有了秘密,纵使千年不得相见,但在温馨的露珠里,我们都可以找到一种爱的寄托。

  我走过网络,一些人来过,此外,还有一些人来过,彼岸花在一瞬间成了我的替身,在时光翻动的日子里,没有谁比我更需要彼此的了解和关照,这是我网络中最初的感觉。我并不愿意考虑彼岸花的概念,只是本能地流浪一种平静和淡然,也许我就是沾满花粉的人,我和叶子是疏离的。尘世中许多事情就是这样,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内心理想的投射对象,无根无由无始无终,永远不会互相遗弃,永远互相牵连,但不能谋面,别无他法。网络中的爱情好多时候也是这样,很多人明白,但却常常不能接受。

  我不能想象当灵魂渡过忘川但不能忘却前生的种种,曾经的一切留在彼岸,开成一种生命的过往。彼岸花,花开彼岸,花不见叶,叶不见花。万世修得同根缘,却注定终究无法相见。缘聚缘散,情生情灭,抱明月而长终,终得善果。看网络,花开花
大漠深处的胡杨 

  在水流最终停滞的地方,我看见大漠深处的胡杨,在飓风和群狼奔突的戈壁,以永久的悲壮,殓葬了忍让的懦弱,殓葬了奴性的屈从,殓葬了弯驼的软腰,殓葬了蛇行的跪拜。我的灵魂象阳光一样上升,我的爱情是对这种风景的卓绝守望。

  当所有生命的颜色,被漫漫黄沙掩埋之后;当一壶老酒,把我的情感醉成荒蛮的戈壁;当古凉州词的诗句,把我的情绪化为出塞的瘦马。我就从遥远的唐朝赶来,在夜游的风中,点燃血一样的篝火。

  这是一片心形的胡杨叶,在大漠的空旷中,如此地摇曳. 面对献身的胡杨,我为什么不能勇敢地流泪?一种孤独烫得象火,一种孤独冷得象冰。单薄的梦幻,一直迷失着远方的苍茫,唯有胡杨,唯有这风雕雪刻的头颅,向苍穹,争一席擎天傲志,在生命的神圣和庄严里,胡杨, 你站成男人的姿势,旗帜般地在大漠的尽头飘扬。

  封冻于心中的苦海,永远射不透厚厚的冰层。嘲笑天堂的嘴唇,却把无边的苦难关紧。胡杨,大漠深处的胡杨,为什么有许多心酸你没有唱过?为什么有许多心事你没有吐露?穿越地狱的过程让我知道:活着,你可以千年不死;死后,你可以千年不倒;倒下,你可以千年不腐。

  我在这片小小的心叶上静卧,我日夜兼程的思想,和着小小的胡杨叶一起飘向大漠的远方。
怀念一朵花的歌唱

  在我的一生中,究竟看过多少花开花落的过程?已经说不清了,也记不清了。我一直在温饱中挣扎和徘徊,但对未来美好的渴望从没有停止过。早些时候,曾读过英国一句谚语:“心不在它生活的地方,而在它爱的地方。”在逐渐习惯了风餐露宿,寄人篱下的生活以后,我听到窗外一朵野腊梅盛开的声音,幸福的花苞盈满了全部的展望。我一直把这种声音喻作一种歌唱,而这种歌唱,在很大程度上,可以抹杀地理学上的概念,可以让我接近平静的村庄,接近朴实的家园。

  有一种歌唱注定是永恒的。多年以来,我的泪水一直汪在眼眶里,我总在一种记忆和聆听之间,嗅到野腊梅的清香,听到一种更为持久的歌唱。想想自己的一生,曾经越过千里的逝水,曾经越过万里的忘川,但始终也无法逃脱一种命若琴弦的怀念。或许是因为我来自土地,便继承了土地所有的秉赋,于是在西北大地,在清风朗月中,我沉静着,聆听一朵腊梅花开的歌唱,这种需要心灵才能聆听的歌唱,只有一个人能够听懂,而这个人分明就是我。

  花开的过程,是一种缓慢的过程。我用打量人的目光注视着那朵野腊梅,时间在过往中推移着,我没有出声,我怀着宗教的神秘不可言说。我关上抽屉,走出带有暗锁的房间,我聆听一朵花的歌唱。多少童年的梦想,多少被母亲熏及的肉香,在这里一一返回。我仿佛找到地久天长的相互抚摩。我发现,一个人站在旷野,聆听一朵野腊梅的歌唱,原来是幸福的,复杂的,连绵的,甚至悲喜交加。

  我可以卸下我的怀念,在西北迷醉的天空下,我静静地坐了下来,我希望我是一个羔羊般的孩子,接近天生丽质的野腊梅,接近一种无忧无虑的歌唱,接纳阳光母亲的亲吻,抚摸。一剪独舞的梅花,燃红了我的眼睛,液态的火焰,带给我的感受是深刻而温暖的。我知道,纵使我是一粒尘埃,纵使我一无所有,只要我听到野腊梅的歌唱,我便会拥有爱,我的内心,除了爱,也只有爱了。

  在一朵花上,我听到了一种歌唱。这种歌唱,不可避免的长存于我的心中。在更多的时候,当怀念正浓的时候,我就在遥远的地方,听到野腊梅盛开的声音,这是一种歌唱,这种歌唱可以被我携带,可以缓解我内心的某种疼痛,至少在与故乡相关联的地方,我找到一种表述的方向,这种表述的方向,常常让我在一个人的时候,在缅怀和玄思之间,将故乡含在心头,在某个拐弯处,我看见太阳,很耀眼地闪着光芒。
回望天涯

  我是一块黯哑的石头,在斑驳地回望中,只身伫立在岁月无声的河岸。我禁锢着风的扶摸,我驾临着我的想象,我的目光投向更远的天涯,我的亲人在天涯,天涯将是我要抵达的远方。

  当尘世的一切归于潜隐,又都悄俏地浮出;当尘世的一切归于消失,又都被重新确认。我就是一位烟雨苍茫的过客,我在百年的孤独中,用一种永恒的回望,在岁月柔软的时空,抵达我,抵达我最初和最美的故乡。

  夜晚的光明,属于我天使般的女儿,她像鸟一样,飞过我的头顶,啼唱的夜莺,一直激荡着我沉睡的灵魂,忽聚忽散。我看见一湖亘古未被饮用的湖水,聚拢着以心为梦的幻影,是生?是死?是生生死死的诱惑,还是同样被保存的纯真,我倍感湖水清纯的滋养,我的心很遥远。

  原野空旷,寂静无声。我从梦中醒来的灵魂,陶醉在自然的胸怀,陶醉在我九月沉默的回望中。沉郁的霜痕,丝绸般地漂移着我的村庄。我的旅途从秋天开始,我看见我的母亲,正向我挥着母仪的大手。这中间是一片寂寞的水域,这中间将耗尽我一生的脆弱和悲悯。我的诗歌在上升,我在消隐......

  我一直在回望着,回望着沉淀的尘埃,在辽远的天涯,幻化成群山横亘的故乡,幻化成幻想萌芽的心灵,一如苦难的圣哲,完成一种自我锤炼,检验和超耀的过程。我在与天涯靠近。我沉静着,我遥想着更远的远方,我回望着无尽的天涯。

  我内心的书在打开,我回望着天涯。在这个位置上,我知道:百年前曾经回望天涯的人,百年后肯定是一块望海的石头。我更知道:我那真心系念的脉脉深情,已无法和我奔涌的血液泾渭分明。我只是一位天涯不归的旅人,我的内心是比瘦马更瘦的内心,我的辉煌是死亡时最后的冲动,我的回望是比生存更为深刻的思想。回望天涯,我将在梦想中与灵魂共诉一种沧桑!!!
 临窗而坐

  在我现在的生活中,我已养成这样一种习惯。在无数微风吹起的日子,我常常喜欢临窗而坐,喜欢一个人就这么默默地想念另外一个人。这样的时刻,这样的时光,这样淡淡地忆取,常常让我沉默良久。

  我一直习惯保持这种自然的状态,在深深的庭院临窗而坐。人的一生,往往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刻,想念一个人,长久而默默地想念一个人,常常会遭受一种怀念无力抵达的痛楚,就如同现在的我一样。

  我心平气和地品茶,小心翼翼地思念。我在想象着美丽的邂逅,在遥远的江南。这种深深的渴望,让我在时间之外独立,独立成你眼前痴情的风景。我说着同样的语言,我被自己的声音感动着,我倾听着自己的故事。

  越过一些容易遗忘的日子,越过一些云帕擦亮的天空,我喜欢临窗而坐,喜欢这种缓慢而隐秘的过程,在心灵的居所,在时光的深处,我努力接近一个词,接近一枚瘦枝的落红,这种不能自已的思念,让我有了低头的娇羞,让我诚心等候的人,就像琴声一样秘密地飘向我。

  坐在临窗的那张椅子上,我带上烟,笔和纸张,带上我同样相思的网名,我倾心地陶醉着一种幸福,在遥远的江南,我守着这份宁静和安详,就如同守着一生的缅怀和自慰。事实上,当我收集了所有美丽的光芒以后,我还是经不起网络最轻柔的一次触摸。

  我没有欺骗自己,在对待爱情这个问题上,我全部的情思都留给了水韵的江南,留给了自己一生也诉说不尽的江南。我的心紧依着一个人,我以自己的方式养育着我的爱情,这个微妙的细节,在离江南更近的夏天,一只粉蝶悄然合上洁白的翅膀,我为一朵花沉醉。

  选择临窗而坐,爱情的芬芳无时不在,我已经习惯接受这一切,我已经习惯沉湎于这一份尘世的孤独与美丽。当天空又那样瓦蓝的时候,在时间的另一端,我知道:我的爱情终于回到了从前。
没有情人的夜晚

  北风一直吹在无月的街头,早春的夜晚,依然散发着阵阵的寒意。风过之后,几株枯草在我的身边,一如冬天最后的秃发,散落在季节的额头。这个时候,没有人在意我,在意一位浪子最初的心情。我更像自己与自己说话的鸟儿,在没有情人的夜晚,纷纷退进渐渐隐去的时光之中。

  对我来说,这注定是一个失语的夜晚。我的思绪望着鸟声,在沉默的深处,一飘一闪地坠落。我有多重,又有多轻,我自己都不知道。没有情人将我光顾,花开花落,寒暑易往,在盛大的网络上,相似的岁月,正穿过我留在水湄之上的诗歌,我在远离都市的村庄,越走越远。

  我一直祈祷着幸福,在成长的过程中,闪烁着碎银的光芒。我渴望拥有情人,就像阳光的手,抚摸着年老渐松的额。我一直沉浸在自己虚设的家园中,像一只蝴蝶,透明的躯壳,露出晶莹而本真的内心,在原野的草尖上颤抖。我看见一只靠着网络的鸽子,在远处,看着我走进自己的迷阵。

  我渴望拥有情人,无须永远的拥有,那怕一瞬就足够了。而我无痕,我在那首诗的背后,在美丽的网络,在阳光照耀的远方,努力透过一些爱情的场景,等着情人前来叩问我内心的春天,等着情人温暖的手指,敲响我曾经的情思。桌上烟缸,堆埋着我烟雾缭绕的思绪,我留在网络中的那些花瓣,显出黄金的本质。我渴望拥有情人,这种暗藏的恋情,让一位诗人激动万分,让一位匆忙的过客,在现实的脚下烂醉如泥。

  没有情人的夜晚,我只能举着一只破碗向文字乞求,我知道,我的血液里不该流有一种叫作世俗的东西。许多人如我一样在网络中迷失,又有许多人如我一样在网络中清醒。笃守在自己的回忆和想象里,文字在深入已经过往的轮回。此刻的我,沉默无语。

  迎着风,今夜的确很冷。没有情人的夜晚,我和我的文字正如鱼而归......
  美丽的时光

  坐在夜的一角,我怀念着我的爱情。这些美丽的时光,让我流浪的思绪,独饮一盏不眠的灯火。人的世界在这个夜晚之外,没有谁在意我现在的心情,就像没有谁在意一片无比分明的芦苇,越来越接近丝绸一样地飘逸,就像我最初的记忆。

  我不能想象这样的时刻,在盛大的秋天,枯藤上袒露的绿色,渐渐呈现水墨一样的色泽,我俯身仔细辨认一个熟悉的名字,像在拥挤的网络终于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。我把这些想象抓在指间,节节深入一种纯粹意义上思念,像水一样,表达一种释放的关切。

  曾经走过的日子,像一坛陈年的老酒,存身于时光深处的明月清风,这种过于寂寞的空寂,让我看见杯子在月光下闪着柔光,一层层的心事,很像一个影只孤单的灵魂。每每遇到这样的情景,我都把它看作一种等待,一种吟唱,一种倾听,甚至一种自然而然地陶醉。

  一些过往,一些美丽的时光,就像我们经常看到的花朵一样,鲜美而精神。我曾经在网络中撕开一些爱情的日历,我曾经在一朵花开之后寻找一种飞鸟滑过的痕线。这种爱情必经的过程,让我更容易看到一些心中的河流,我跟在它的背后,留下一些曾经的记忆和幸福。

  在一个微风曼吹的夜晚,爱情像树枝一样生动。我看见的是另一个世界,那里的人和现实中没有什么区别,我听见自己在发芽,枝叶在拱动,我不能自已,文字像一滴滴晶莹的露珠。水是最初的鲜花,为此,我终于找到了和这个夜晚说话的机会。

  一些美丽的时光,时常从午夜开始,静静地想念一个人,浮躁的内心就会得到片刻的宁静。潮湿的风吹拂着积在心头的红尘,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笔,在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之后,我攥响我的手指,这种声音,像在寻找自己的前世,又像等待着自己一次来生。
梦中的索玛花   海狼

  很多的时候,我们的爱情就生长在索玛花盛开的地方。当呓语梦一般沉寂的时候,我就看见巧笑巧行的彝家女子,用她轻盈的身姿,滑过春天最初的走向。

  风的泪痕,一直挂在我的脸上,在我沉醉的梦境里,告诉我,谁会和我一样孤独?我的心灵,我的梦,依然吐放着索玛花的光焰,就像宁静的山涧漫过平缓的水流,让我一直沉静在粉红色的回忆里,孤单成蝶。

  最初的红豆,流动在远方。我的心事,一直在索玛花的光亮中隐现,在婆娑的山水中,如花飞扬。这样想过之后,我的梦和醒着没有什么区别,就像这如歌的语言,在爱情的某些细节上,传唱并飞过尘世的雾岚。

  粉嫩的花瓣,一直在向我传送季节轮回的因果。我知道,一些命定的事物,就像这朵朵的花儿,在我到来之前就注定这般香甜,就注定在清风中鼓荡红遍山野的光彩。我的目光一直在远方,当风吹过之后,我就在簇拥的人流中,注定要将偏爱的眼睛留下,注定沐浴在索玛花的香韵里,在这个恩惠的季节,这是何等的美好!

  所有的索玛花,在我梦中向阳的山坡,幸福地盛开,就像初吻的潮红,总能撩起我日夜的思慕。我不知道,在彝家的万盏灯火里,是否还站着我一直牵挂的女子?所有飘雨的日子,我所能理解的爱情,就是索玛花开出的花朵,那幽香一缕,让我走进迎面而来的春色。

  一些衣襟临风而舞,一些心情在花瓣上次第盛开。我在脊背的箩筐里,采来满筐的索玛花,我的心灵充满爱和孤独,我很激动,也很感激,我学会了持久的坚守,我坐在索玛花盛开的花朵里,一生唯美地沉溺于心灵深处的诉说。我的恋情,停留在宿命的不惑中,我感应着,在大凉山的某一角落,一定会有另一个人,如我这般静静地坐着——

  我执着的要通过这张纸,写下梦中的索玛花。我不能停止我的情思,正如我不能抛弃我的爱情。如果我将头抬起,我就会看见青春丽人的秀发和衣摆,暗藏着我刻骨的恋情,我的脚印深陷其中,我听见自己的絮语,在人世诸多的寂寞里,原本就是一场含泪的雨。

  梦中的索玛花,她只在远方。对于远方来说,我只是一位行者,我的路旁,没有经典的植物,没有玫瑰缤纷的色彩,只有这索玛花,以淡红或者浅红的容颜开在我的梦中,让我剔除尘世的一切浮躁和喧嚣,在恬淡宁静的深沉中,我看见爱情走过窗前的姿势和整个过程
思念远方

  思念渐浓的时候。我知道:远方在我的心中已经具体到了某一个城市,已经具体到我无法抵临的屋舍。充盈我的情绪,是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,像秋天的菊花融化在自己的风里,融化在心幕上依然闪烁的渴盼中。

  我无力穿透九月最后的思念,只有远方知道:我是怀着一颗怎样真诚的情怀!在文字飞翔的夜晚,我的灵魂,像章鱼一样呼吸,像章鱼一样伸出无数可能的触角,触摸内心最不能碰的情思。

  现在,我不可能入睡。我的隐秘,就是站在远远的地方,望亮远星,望亮音乐跳跃的火焰,吹打着鲜艳无比的天空。我在沉默的投射中,在音乐终止的那一刻,依然渴盼在一片宁静中重新聆听你字正腔圆地诵读。

  月夜高挂,思念翻来覆去,让某些细节反复出现。真想留下你城市的电话号码,轻柔地唤你一声,却又怕惊扰你眼睛中,那一片永远的清纯和宁静。更多的辰光,总是摸不着时间的轮廓,我的思念,一直在远方静静而又美丽地开放。

  月光留在心枝上,记忆再现的蓝色星斗,让我的生命具有了血液和思想,具有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寂寞,而我只能倾听你的诵读,在心灵的天空,自由地奔涌和飞泻。

  这是个特定的日子,当太阳的灯笼最终被提走,我头颅上望远的眼,依旧在网络的夜晚,洋溢着你的美丽和善良。我只有闭上眼睛,让你倾心酿造的情韵,赋予我生命之神的音节。哦,思念远方,我的心在远方,思念也在远方......
下雨了我依然很孤独

  淅淅沥沥的秋雨,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。

  这是九月持续的降水过程,一根水草,在我沦陷的心灵,浅浅地活在颠沛的雨水中。记忆围住的心灵,让我繁复的心事,以及憔悴的容颜和丝丝的隐痛,在这沉重的夜色中,更像一件冰凉的铁器,孤独而充满忧伤。

  雨蒙蒙的天际,散发着雨水的声响,我冷冷地紧闭着牙关,不停地打着寒颤,躲在一个无人的雨夜,几近一只弱不禁风的寒蝉,我失去了任何表述的文字以及方向。

  对我来说,回忆只是这清冽而纷乱的雨滴,失落的真情早已是种在一种宁静中的悲哀。我的哀伤如此沉重!当往事如烟而过,生命也许只是一场不曾苏醒的梦。

  我唯一的依附和信赖,是我还未成年的女儿,她阳光般的笑脸,撞击着我的无奈。我一直忍着,忍着这比雨季更长的雨季,下雨了,我依然孤独。

  遥远的秋夜,沉闷的绝望,像绵绵不断的秋雨,一直笼罩着我脆弱的心灵,凄婉的忧伤在雨中流传。当婚姻之桨被我身后的男人遗失之后,我在经历了许多苦涩的时光之后,我才知道,我很傻,真的很傻!在茫茫的雨中,我仍傻傻地,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的真情;我仍傻傻地,不停地恍惚着我无尽的悲悯和伤感。

  破夜而来,只有雨的苍茫,徘徊在我的身边,像黑色的火焰灼伤并吞噬着我苍白的灵魂。也许孤独就这样封存了今夜的杯盏;也许一个人的夜晚就这样让雨浇灭爱情的烛光;也许这个雨季之后就是一场漫天的大雪;也许那些纷披的花瓣就在今夜为我凋零。这是一种怎样的人生况味?下雨了,我依然很孤独。

  自斟自饮的酒杯,一直坐在我冰凉的伤口上。下雨了,我依然很孤独,为我早夭的爱情,也为秋霜上的悼词,我已经成了一位失明的盲人。
心中的格桑花

  很多年了,在爱的日子,我的目光一直望着远方,望着雪域的高原和天堂的[被过滤],这种自然的姿态在我记忆中循环出现。古道上的马队,回响的铃铛,承受着岁月的雕琢,风中再现的雪山,成为苍茫中的苍茫。

  站在雪顶之上,冰凉透骨的感觉无比深远。一次次迎来寂寞,又一次次送走寂寞,是岩石上抖动的植物,一些叫做格桑的花朵,在风雪中绽放,不娇不艳,弱而不败,形成了苍茫与寂寞深处充满性情的精灵,形成了植物中传说的植物。

  兵,一茬茬地走了,许多的孩子不断长大。我在雪山的脚下,听到了牛角琴如水的音乐,这渺渺飘来的声音,让我整个的思绪都停留在格桑花粉色的花瓣上,都停留在高原九月的蓝天上。我的灵魂在晶莹的雪中不断延伸,不断临风羽化。

  我该用怎样的心曲谱就,又该用怎样的血液凝成?我将回到花朵的本身,用一个女兵耀眼的双眸,漫过生命最为真切的抵达。我听到渐渐消瘦的风声,在高原的哨所旁,在我哨所如豆的青灯下,种下我高原一样坚贞的格桑花。

  我构思着这样一个情节,同时我也将我爱的诺言轻轻淹没于灵魂的雪野,我在哨所九月的夜晚,我在诗歌的门廊,一遍又一遍揣度着我的心灵。我不能入睡,我站在失眠的窗口,望着走进我诗卷的格桑花,我流下了我的泪水,我将我一生的脆弱,如烟草般一点点地燃尽。

  冷冷的日子和不冷的心,就这么匆匆地陪伴着我的军旅生涯,陪伴着我的青春岁月。我记不清了啊!多少个夜晚,我就是在格桑花神奇的暗香里,逼退了一夜又一夜的冷寂,我依然带着我不曾磨灭的理想,在雪涌的高原,铸就我一生的辉煌。

  格桑花,你以灵性中的纯朴,展示着饱含着灵魂的高度。我印在纯白上的足迹,是你美丽的呼唤。我看到了八月的雪花,已使我深藏的爱情冰清玉洁。啊!雪域的高原,天堂的[被过滤],让我把格桑花永远的留在了心中!!!
心中的千纸鹤

  夹在北风中的雪花,已经残酷地告诉我,冬天来了,这是个最寒冷的季节。

  我开始怀想我的爱情。我把自己关在小屋,关上所有的门户,让我思念的千纸鹤,在暮色飘落之前,在心灵的旅途飘飞,没有一丝的声响。

  总想得到一些被牵挂的细节,我却一直惧怕黑夜的灯盏,它所折射的光芒,在寂寥的时光里,注定把我灼伤。我无法模拟这冰凉里的一声叹息,我更无法说清我所有的感受,我曾怎样在中国西北宁静的村落里,听着自己的故事。我躲不过这场雪,一如我躲不过爱情的追逐。我看见黑夜里的眼泪,淋湿了我桌前的一千只纸鹤。

  我注意到了这些细节,很微妙。就像我生命中的某些缘份,不要责问什么,真的,不要。这世上有许多事情,说出来,未必美好;看到了,未必实在。一切都弥漫着神秘,一切又都散发着诱惑,就像我现在的爱情一样。

  沿着心的指引,一千只纸鹤,只为我的爱人开放,这是一个急切而又缓慢的过程。很多的日子,我常常撕开幸福的纸张,在独立中宵的展望里,聚精会神地为我的爱人,折叠了一千只纸鹤。这样的夜晚,我就一直停留在千纸鹤的边缘,让灵魂在一种别样的孤独中,获得深刻的拯救。

  窗外,依然飘着雪。这肯定是我最难耐的冬天!我在空寂的小屋,究竟与谁言说?我也无须向谁言说,我把我的思念烤成情感的泪水,一任她扶摸和拍打着这一千只纸鹤。整整一个冬天,雪下个不停,我的心也一直迷失在远方。

  有关下雪的日子,泪水和着我的思念,一直守在千纸鹤的身旁,就像守住红尘中的某些约定,让我得到一些缅怀和自慰,让我在怀旧的思绪里,把灵魂打开,把千纸鹤搂抱一团。这样之后,我不知道,我能不能熬过这个季节之外的冬天?
雪域青山

  梦里,我回到了[被过滤],站在布达拉宫的前边,远处的雪山披着一身白衣,圣洁而淡雅,涤荡着每一个心灵,传递着真诚、刚毅、勇敢。

  站在这雪域青山之颠,内心是如此的祥和,没有了一丝的杂念,唯有天地萦满于胸。慷慨激昂在这里变成了柔情万种,正如天地悠悠间,将军拔剑南天起,却看小楼青影动。何等的温馨,何等的情满心中。

  夕阳开始慢慢的进入我的视线,为一身素裹的青山,淡淡的涂上了一抹红晕,恰似羞涩的女孩,静静的展示着内在的魅力。我和朋友,就在这雪域青山下,与夕阳一起,在我至爱的大山下,构成了[被过滤]的一道风景。惟美的风景里,有我的存在,瞬间里,我融入了这雪山高原。哦,我至爱的土地,我愿化做那一片雪花,为你增添晶莹的纯洁;我至爱的第二故乡,我愿化做那垭口的松柏,为你守望大海的双眸;我至爱的高原,我愿化做那夕阳,为你装扮娇美的盛容。

  掬一捧雅鲁藏布江的水,洗去我俗世的尘埃,虔诚的步入我至爱的家;喝一口尼洋河的水,就象妈妈哺育我的乳汁,那么的甘甜。今天,你的孩子回来了,回到你的身边,永远的把挚爱的心留在你的身边,为你抚去尘世的烦忧,为你抚平岁月的皱纹,为你愈合思念的创伤。

  我仰望苍天,热泪撒满了衣襟,跪下来,跪在我母亲的胸膛:对不起,我亲爱的妈妈,不孝的孩子来了,来看你了;跪下来,跪在我至爱的爱人面前,轻轻的问一声,你还好吗?尽情的挥洒着我的泪水,这泪水,带着我飘泊的心,带着我的爱,慢慢的融进我的故土,静静的,我零落成泥,滋养着每一个生命。

  蓝天下的白云,轻轻的把我埋葬吧,把我的灵魂埋葬在这圣洁的大地上,为我斟一杯酥油茶,点燃醇香浓烈的青稞酒,让我静静的陪伴着,陪伴着我至爱的雪域青山。

  月下枝头,崭新的阳光带来了崭新的黎明,我眷恋的故土山河,我回来了。
遥远的清水河

  在我的家乡,有一条漫漫的河流,人们都叫它清水河。对于清水河来说,我一直希望我的记忆是完整的,清晰的。事实上,我的记忆是零散的,片段式的。准确地说,在异乡,我一直界定我与清水河的位置,现在看来,这种距离似乎非常的遥远。

  我脑海中的清水河,可能与河边的水车有关,或者与其长长的流水线有关。现在我依稀感觉到清水河遥远的水声,疾缓有序,在我的记忆里弄箫,这种分毫不差的对接,是清晰而模糊的,让我对这个世界的热爱都潜伏在一种自然而然地寻觅中,心灵或者肉体,精神或者物质上的一种自救。

  在一个秋夜黄昏的灯光下,我竟在摇曳的清凉中开始怀念清水河了,这个时候,我就多了一份念想,母亲在河边洗衣服,母亲把洗过的衣服搭在河边的小树上,在母亲洗过的衣服中间,有我的白衬衫,无论我什么时候穿着白衬衫,都能嗅到清水河的气息。这种气息绵长.单纯,像一种疼爱,让我可以听见平实地心跳,我的心灵如此安静。

  很多的时候,我静静地坐下来,回首来路,我看到父亲蹲在水车旁抽烟,轻轻吸上几口,一天又一天,一年又一年。他性格孤僻,谁也猜不透他的心事。只有清水河和老水车,了解他潮湿的心。如今,我还能记起那唯一的不同,就是父亲在清水河和老水车前,始终一言不发。幽幽的四周,也没有任何声响。

  因为清水河的缘故,在异乡的街头,我时常把自己裹进在一条河流里。而整街的人并没有发现我长大,在物欲横流的世界,许多人依然把我当作孩子来看。我沉默着,我看见漫漫的河流中,横七竖八地漂着一些积木,有时候很茫然,也很无助。

  多年来,我拖着疲惫的双足,在人世的风尘里辗转前行,这中间,有一种东西,我属于它,它也属于我,那就是“质朴,原本,真诚。”在所有的喧哗退去以后,横在我面前的依旧是这遥远的清水河,我循着河望去,清凉的河水依然流着,缓慢而又沉稳。
一个人的夜晚

  一个人的夜晚,我独自回到自己的小屋,门背后的灯绳被风吹着,它不停摇动的心事,碎成了一闪一闪的光焰。屋外走动的树叶,叶片上流浪着忧郁的雨水。

  我适逢于午夜绝望的宁静,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影子里。冰凉的秋风,先于我的灵魂进入这个夜晚,我看见迅疾的蝙蝠,在黄昏的柴门外,漫过雨水的喧哗,落在比大地更加深刻的黑暗里,落在比天空更加空旷的苍茫里。

  这个秋天,最后的一场雨,从遥远的天堂抵达我的内心。一个人的夜晚,我深居简出,纸张和灵魂同时包容了我的痛苦,一个人的夜晚,一个人的村庄,在淡淡的水雾中被一些忧伤的诗歌阅读或者收藏。

  静听秋雨,时间一直关在我的门外,仔细想想那些曾经的炽热和真诚,风雨的镜片已经无法拼凑,曾经的青春,以及爱情,在我的沉默中,早已成为无言的结局。该来的来,该去的去,我已无所祈求,心境就这么一直守在自己的宿命里。

  劫后的心灵多么荒凉!一个人的命运可以在一个人的夜晚改变,所有的坚守在这个时刻死去,留下沉寂,夜晚守着一个人,一个人守着夜晚,目光在一声叹息中,始终探不出孤独的深度。

  那些依然郁结在心中的日子,在秋雨的茫然里,像是一次短暂的回忆。拧不干的雨水,与我的现在模样何其相似。在走来走去的风中,我读不出岁月留给我更多的感动。

  那些飘雨的夜晚,我的头顶并没有雨伞。在伸手可触的心门,自己培植的心灵,包容了人世所有的伤感。一个人的夜晚,大地传来落花的声音;一个人的夜晚,只是一场凄清的风雨和一个忧郁的旅人,表达一种插入黑暗的内心,孤寂并且沧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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