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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辈子最大的孝,是陪老爹再走一趟军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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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来电话三番五次磨叨,说最近总梦到过去当兵的那些事儿。起先,我没往深处多想,总感到老人到了这把年纪,怀旧乃人之常情,安慰几句便不了了之。然而一天,父亲终于按捺不住说,你能不能带我回老部队看看?父亲一语,让我惊讶。向来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父亲坦然向我摊牌,想必由来已久了,不然他不会轻易求人的。只可惜当初我没能洞察父亲,感觉甚是愧怍。

父亲1958年入伍到广东省兴宁市某空军场站,在南方那个小镇一干就是20多年。昔日英俊的小伙儿,如今已是白发稀疏,脸上刻满岁月的沧桑。我决定回河南老家专程接父亲去广东看看。

火车上,父亲俨然有些兴奋。我便与他聊起当年在部队的事。记得小时候,我最喜欢看当连长的父亲在全连面前讲话的样子,身板挺拔,声音洪亮,颇有气场。我偷偷站在队伍后面,一会儿拽拽这个战士的衣摆,一会儿捅捅那个小兵的后腰,可他们个个站得溜直,谁都不敢乱动。父亲知道这件事后,薅过我的胳膊,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一顿暴揍:“敢在连队捣乱,看我不把你屁股打烂!”我只好眼泪汪汪连连道错。

火车很快到了兴宁。我们又乘出租车来到部队驻地。父亲在营门外左看右看:“对,这就是场部。”我向哨兵说明来意,过了一会儿,来了一位少校军官,他说他是组织股长,非常欢迎老前辈来部队指导。

进了营区,父亲看到院内道路宽广,花草簇拥,心生感慨:“过去场部连个院墙都没有,机关只是一栋平房。如今的变化真是太大了。”我们来到一座老式礼堂门口,父亲眼睛一亮:“这就是我们当初开会的礼堂,那时候我们在这里听报告,看电影。”礼堂里已显残旧,父亲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来,说:“没错,这个位置我曾经坐过!”
下午,我们来到父亲的老连队场务连。在连队荣誉室,父亲看到历任连队主官这一栏,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,眼泪差点流了出来。在营区后院,一棵龙眼树蓬勃生长,如巨大的伞盖,遮下一片阴凉。父亲说,这棵龙眼树曾经伴随他整整5年,如今30多年过去了,它依然那么茂盛。

场务连何连长对父亲说:“我想请老首长给连队官兵上一堂传统教育课,不知行不行?”父亲欣然应允。队伍很快集合好了,我看到父亲庄重地整了整衣衫,然后落落大方地走到队伍前,讲他们那时候的吃住条件,每天所要干的工作,连队发生的感人事迹,以及现在天翻地覆的变化。真的,父亲的身影还是那么挺拔,声音还是那么洪亮,父亲在队伍面前一点拘谨都没有,他讲得那么慷慨激昂。我想,这就是一个老兵的情结。

4月的微风吹不散心头萦绕的思绪,还是这样的缅怀。
你们曾经的音容笑貌,依然烙在我的心底。我们曾经同甘共苦、朝夕相处、情如手足,同学习、同训练、同战斗,但无情的战火却夺去了你们伟岸的身躯。

那漫天的火红啊,历历在目;那隆隆的炮声啊,依稀还在耳边;那青春的笑脸啊,还是那么灿烂阳光。战友啊,你们在哪里?

一直想见,却一直不敢见,一直想去,却一直未成行,怕冰冷的墓碑挡不住我潸然的泪水,怕三尺厚土埋葬不了我的悲痛。

每次梦回老山,那山云雾缭绕,静静耸立。你们不曾和我回来,我的心也遗失在那山间,永远不能释怀。南京的巫海权、淮南的程东义、仪征的毛征来、如东的孙飞等战友,活着的我们都常去看望你们年已古稀的父母,他们的冷暖我们关心,他们的康健我们挂念,他们都还好,你们放心吧!我们不曾忘记你们,也不曾忘记你们的老父亲、老母亲。

曾经的枪林弹雨,化作今日默默的哀思。你们曾用生命捍卫国土,今天,我们的祖国、我们的军队,正朝着伟大的中国梦、强军梦前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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