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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伦贝尔草原的银色回响  文:梅生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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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风掠过银色的草原,透明的天空里扬起银色的雪雾,一颗颗闪亮的冰雪结晶在欢乐地跃动。远古的神灵仿佛沉浸在银色的舞蹈里,一种夺魂的神秘,让痴痴的心魂随风飘向银色的远古。连太阳也是银色的,低低地悬在雪原和天空之间。冬天的呼伦贝尔在银色中荡漾着草原幽远的回响。

  蒙古长调悠悠地滑上舒缓的山冈,又自由地滑落到坦荡的草原。这驮在马背上的一串又一串酣畅灵动的长音,就这样随意地抛洒在这银色的浪漫里。

  阳光依旧,主宰万物的太阳之神酣酣地浮在天空,伸长双耳倾听这北国雪原上的银色回响。牧马人宁静地矗立在银色的雪原上,长长的影子拖在银色的马尾后面,成了一尊青铜雕像。

  杂沓的马蹄声搅碎了悠扬的蒙古长调,成吉思汗的子孙们从远方呼啸而来,马背上的布里亚特人挟裹着纵情的豪气与欢乐,银色的雪雾升腾,火红的呼伦贝尔三河马如燃烧的火焰般翻飞跳动。

  我在沉睡的荒原上沉睡,睡梦中翻阅着草原上的朋友乌热尔图的《呼伦贝尔笔记》:“这是一尊神秘的柱石,高高地矗立在乌尔逊河下游的山岗上,浩淼的贝尔湖和呼伦湖遥遥相望,一南一北簇拥着它,自古至今。昔日,这里水草肥美,水天相连,后人难以想象其润泽和富庶。”

  “何人矗立了这尊柱石?其子嗣移居何方?这是呼伦贝尔的一道历史难题。”

  “这是成吉思汗的拴马桩!它深藏在草原的深处,除了草原上的牧人,从来没有外人能够找到它。”

  我真诚地请求乌热尔图带我去朝拜它。草原上的朋友为我的真诚所动,带着我这个外来人走进了那沉寂的山冈。

  已经过去了许多时日,我梦中还经常在那座山冈上彷徨。从白雪皑皑到芳草萋萋,如今又是霜冷苍茫,我无法守住心中的激荡,任笔底的文字化作河流,流向那山远水长的北方。

  遥远的北方,遥远的拴马桩。

  河畔上散落的蒙古包莫非就是蒙古帝国时期的金帐汗部?

  当年,那位“征服世界的汗”,用手中的马鞭向西一指,对长子术赤说:“自此以西,直到海边,无论土地和人民,都封给你!”于是,20年征战,蒙古铁蹄横跨欧洲,金帐汗部征服世界。

  匆匆一瞬,成吉思汗走了,豪气与帝国化作远古的烟尘,只留下“金帐汗”这几个铿锵的音节,如蹄声和鼓点激荡着我的耳膜。在这地老天荒的呼伦贝尔草原上,如鬼泣神歌的狂放音节,飘荡着一种不可述说的神秘气氛。

  马蹄裹走烟尘。原上之草,年复一年,将历史的遗迹掩盖。史书把它苍莽雄浑的一页,埋藏在茵茵绿草之下。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如何像疾风一样掠过欧洲大地,又如何像沙尘一样不知落向何方?

  历史早已成为蒙古人的长调,拔地而起,旋即又随风飘逝。当你叹惜这许多又成梦境时,一种漫不经心的深沉又撞入耳鼓,回旋往复,牵扯心魂。历史在布里亚特人的衣襟上颤动,古典的庄严和草原的灵动把祖先的功绩写在宽厚的蒙古袍上,犹如移动的石碑。历史在马背和驼峰上跃动,在狂野的驰骋和悠缓的跋涉之中跃动。牧人的血管里依然奔流着成吉思汗的血液。草原是骏马和骆驼的故乡,呼伦贝尔的历史,是牧人血管里流淌的河。

  历史的风尘,在今日呼伦贝尔广阔的大地上。敖包顶上飘扬的经幡是人心向神明的聚集,神明是成吉思汗遗留在草原上的精魂。马是牧人的象征,草原精神在奔腾的蹄声中跳跃。摔跤、射箭、抢枢……古老的游戏中孕育着英雄的神化。我倚在勒勒车高大的木轮子旁,那宛如歌唱一样的蒙古语,让我沉醉于那欢乐的音节带来的愉悦,任凭风和雪把自己搅进那一片神秘的银色梦境。

   雪★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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